巨大的电门上有摄像头。当它们打开时，无数的树木映入眼帘——橡树、白蜡树、甜栗树、七叶树、樱桃树、山毛榉树。仔细观察，你会看到悬挂在树枝上的相机，就像数码鸟巢一样。监控已经成为克里斯·帕克汉姆(Chris Packham)生活中的必需品，他对此并不高兴。“这是警方的建议，”他说。“不幸的是，我们现在戒备森严。这让我很不安。有一首小野洋子的歌说精神病患者建造城堡;神经质的人住在里面。我不想落入其中任何一类，所以我讨厌我们生活在栅栏里的想法。”

这位电视节目主持人、博物学家和活动家最近一直在制造各种各样的新闻。BBC电视连续剧《地球》讲述了地球历史上的五个关键时刻，今年夏天播出时，他被吹捧为新的大卫·阿滕伯勒(David Attenborough)。然后是激进主义——4月，他呼吁“每一个关心地球的人”加入“灭绝叛乱”。一个月后，他在高等法院赢得了9万英镑的诽谤赔偿金，原因是《乡绅杂志》网站上发布的一项在线活动错误地指控他在慈善工作中欺诈和不诚实。

此外，在过去四年中，他一直面临着非常真实的死亡威胁，据信这些威胁是由反对他各种竞选活动的人煽动的。长期以来，他一直强烈反对猎狐，他在2018年与人共同创立的非营利公司“野生正义”(Wild Justice)对政府及其机构发起了一系列法律挑战，反对非法射杀猛禽、扑杀獾和在河流中排放污水等行为。2019年，在死乌鸦被挂在他家门外几天后，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我们可以组织一场车祸，我们可以组织毒害你，我们可以组织所有这类事情。”2021年10月，一辆路虎在派克汉姆家外被炸毁，摧毁了他家的大门。所以才有了摄像头。

他坐在新福里斯特家前厅的一张桌子旁。帕克汉姆指着替换的门说:“他们把车放在外面，装满燃料，然后把它点燃。”他当时在那里吗?“是的，”他说。“他们戴着太阳镜、连帽衫和面具。就像炸弹爆炸了一样。它融化了汽车的发动机体。”罪犯从未被抓到。

他说话的时候会低头盯着桌子，或者朝旁边看一眼。他可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但他是我见过的最敞开心扉的人之一。

帕克汉姆是一位出色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自然、知识渊博、充满激情。当他对着镜头说话时，感觉轻松而亲切。因此，当他在2017年的纪录片《阿斯伯格和我》中公开自己是自闭症患者时，很多人都感到惊讶。今年早些时候，他又制作了一个两集的节目《Inside Our autism Minds》。现年62岁的帕克汉姆在2005年才被确诊。我本以为他的病情一定相对较轻，但没过多久就发现他的病情在多大程度上主宰了他的生活，尽管他和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他在南安普敦长大，父亲是一名轮机工程师，母亲从事各种工作，包括法律秘书。他的妹妹是服装设计师珍妮·帕克汉姆。说他小时候很难相处是一种轻描淡写的说法。年轻的帕克汉姆既聪明又爱吵闹。如果他正在做一个项目，他妈妈叫他吃晚饭，他会拒绝吃饭，直到他完成。他痴迷于野生动物，八岁时就收集了大量爬行动物。他说:“我父母在我的卧室里为我摆放了水箱，这样我就可以养所有的蛇和蜥蜴了。”他对历史的热爱要归功于他的父亲，对艺术和文学的热爱要归功于他的母亲。但他和母亲的关系并不融洽。她努力理解他，就像他理解自己一样，对他的生活和生活方式持批评态度。她担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学校里，他在自己喜欢的科目上表现出色，不喜欢的科目就拒绝上课。“每当有问题的时候，我爸爸就会来学校，他们会说，‘看，他在生物、历史、地理、物理和化学方面都是全a，但他拒绝上法语课，也不愿上宗教教育——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爸爸会对我说:‘去坐那儿吧。’”但他做不到。“这是我小时候的观点:我们和法国人打了一千年的仗，我们在14世纪从克雷姆西和普瓦捷开始，我们在1415年给了他们一顿痛击，400年后我们在特拉法加继续战斗——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关于法国人的一切。我没有住在法国。我从来没打算住在法国。我不认识任何法国人。我学那门语言到底有什么意义?那就是我当时的思维方式。”有一丝微笑。“我最后住在法国，不得不学法语，你能相信吗?”

同学们觉得他是个怪胎吗?“是的。”他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吗?“是的，我有，我不想成为一个怪物，这让我很生气。”和自己还是和别人?”两种。那时我没有太多时间和同龄人在一起。有很多攻击性。”他强硬吗?“我不是特别强硬，但我不会接受欺凌。我不善于控制自己的脾气。后来我学会了控制它。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似乎是你与世界对抗，你倾向于抨击。”

派克汉姆早年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直到我十几岁的时候，统计数据才证明我不是正常的那个人。”他说的数据证明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可以环顾四周看看。“有更多的人认为他们是正常的，然后是我。这产生了巨大的困惑，然后是愤怒，然后是自我厌恶。我责怪自己被打破了。”

离开学校后，帕克汉姆很孤独，但很快乐。他对自然世界越来越着迷。“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试图恢复野生动物——狐狸、獾、猫头鹰，你能想到的都有。任何我能偷偷溜进屋里的东西。”他的父母对此有何反应?“他们几乎会竭尽全力满足我学习的欲望。我父亲也成为了一名非常热心的自然历史学家。”汉姆在停顿了一下。“他们对卧室里的狐狸和獾很生气，因为它们弄得一团糟，”他承认。他有多少?“一次不能超过一个。但是我们有三只狐狸、一只獾、一只黄褐色猫头鹰、一只秃鹰、好几只红隼和一只雀鹰。”

他说得那么低调，好像和狐狸和獾同床共枕再正常不过了。他强调这些天他不会这么做。“如果你要把它们放回野外，你会尽量减少与人类的接触，但当时我不知道这一点。那时候，一切都是关于获取和捕获动物，控制它们，研究它们。”

14岁时，帕克汉姆就迷上了红隼。他会在南安普敦和温彻斯特之间骑70平方公里的自行车寻找猛禽。“我一心一意。如果一只游隼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也不会在意。只是红隼。我找到了所有的巢，数着蛋，数着幼鸟。我会绘制地图，测量它们之间的距离，我在上学前和放学后都这样做。”他看过肯·洛奇(Ken Loach)的电影《Kes》吗?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问题男孩训练一只红隼，并找到了人生目标。“是的，但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后来留下的。我太年轻了，无法理解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信息。”

一种特殊的红隼产生了持久的影响。就像他对待狐狸、獾和蛇一样，帕克汉姆把它带回家和他一起睡。就像凯斯的比利·卡斯帕一样，红隼成为帕克汉姆的理由être。“它变成了一个安全点。我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有一天，它得了一种现在很容易治疗的病。“当地的兽医没有诊断的知识，它就进入了恶性循环。它于1975年12月6日下午6点15分左右死亡。”红隼叫什么?“它没有名字，因为它比名字还大。就像上帝一样。上帝不叫吉姆或史蒂夫，对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接受那只鸟已经死了的事实。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养了这只红隼多久?“我已经有六个月了。”所以没那么久?“没有，但我设法把一生的爱塞进了六个月，并把它强加给了一只脆弱的鸟。”我问红隼死后发生了什么。帕克汉姆泣不成声，开始结巴。“在我的生命中，一切都第一次崩溃了。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不幸的是，我的父母仍然送我去上学，这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这导致了一段明显的欺凌时期，因为我不能和任何人说话。”就是想不出话来?“我想过，但我不能强迫自己说出来。很明显，这是一种心理创伤。二十年来，我总是回到那个月7日早晨我埋葬他的地方，然后走到那棵树旁。这一整年就像是在倒计时。人们使用的约会点，比如生日和圣诞节，并不存在——一切都是在那一天发生的。”

这种痴迷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当时他在英国广播公司(BBC)工作，共同主持儿童野生动物系列节目《真正的野生动物秀》(The real Wild Show)。“我需要去墓地，有一场演出我迟到了。我忍不住了;我得走了。”他在节目里告诉别人了吗?“不，当然不是。没人知道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不禁热泪盈眶。他在描述自己与红隼的关系时，表现得如此强烈，如此纯洁。我想给他一个拥抱，但这是他最不需要的。他从不喜欢身体接触，更不用说和陌生人了。

毕业后，帕克汉姆继续在南安普顿大学学习动物学。他住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但在最初的两年里，他几乎完全脱离了同时代人的世界。“我的管理技巧是一种完全的自我保护，就是不与任何与我同龄的人打交道。我只是封闭自己，试着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他所指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但当我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和一些人交谈过。”

难以理解的是，一个如此孤僻的人如何能在电视界取得如此成功的事业。20岁出头的时候，他曾在《生命星球》(The Living Planet)等自然纪录片中担任摄影助理。25岁左右的时候，他参加了《疯狂秀》。他看起来是那么冷静和自信——一个头发蓬松的朋克，似乎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当我开始看电视的时候，有人对我说，‘你要么自信，要么不在乎，’所以我认为这是无所谓的。如果我们要做像春天观察这样的事情，那就不是脑部手术;没人会因为你在电视上搞砸了而死。你必须正确看待事物。我试着做好我的工作，我试着最大限度地发挥我的专业精神。我在这方面很努力。但我并不把整个事情当真。”

他觉得对着镜头说话比对着人说话容易吗?“是的。它只是一块玻璃。这样容易多了。我训练自己观察20多岁的人。我意识到这是一种社会矛盾，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曾经把我需要做的事情列出来。我想这是面具的进化。你是在试图隐藏让其他人感到不安的方面。”我说，你现在没看着我。帕克汉姆从桌子上抬起眼睛。我说，我更喜欢你不戴面具的时候。

他给了我一杯咖啡和一块能量棒。他说，尽管厨房里有四个最先进的烤箱，但家里没有食物。他和他的两只迷你贵宾犬希德和南希一个人住在这里。在那之前，还有另一对贵宾犬，“痒”和“痒”。他的女朋友夏洛特(Charlotte)住在怀特岛(她继承了那里的一座动物园)，但经常呆在这里。他的继女梅根·麦卡宾(Megan McCubbin)是他长期交往的前女友乔(Jo)的女儿，她也会定期来访，并和他一起出席Springwatch。但是帕克汉姆仍然坚持他没有朋友。“人们总是对此感到不安。他们说:‘我是你的朋友。’我的意思是，我确实和人们有长期的工作关系，我喜欢这些关系，因为我很幸运能和一些真正有才华的人一起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和他们谈论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真的。”

他有社交活动吗?“我记得我们见面后不久，夏洛特对我说，‘我们去看看某某人吧。’我说，‘为什么?“她说很高兴见到他们，我说，‘可是为什么呢?“除非他们有有趣的事情要告诉我，或者我们有事情要做，否则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时间去见他们呢?”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话听起来冷酷无情，甚至唯利是图，但他的语气是温柔的。

派克汉姆的房子透露了很多他的信息。它一尘不染，高科技，不知何故同时兼具极简主义和极简主义——所有东西之间都有很多空白。墙上到处都是波普艺术和朋克艺术(Keith Haring的版画，Jamie Reid为性手枪乐队《天佑女王》创作的原创作品的复制品)，猛禽和三角龙的雕塑点缀在整个地方。在厕所里，有一幅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镶有钻石的头骨的廉价复制品，旁边是一个花园侏儒，他竖起中指，说:“滚开。”一个房间里摆满了色彩鲜艳的卡纳比(Carnaby)花瓶，他收藏这些花瓶已有40多年了。街角是他设计的酒吧，里面摆满了日本威士忌。

跳过过去的通讯推广

通讯推广后

在他那华丽而凌乱的后花园里，逐渐变成了林地，水飞蓟、锦葵、豚草和红草一直通向一条河。前花园的特色是他制作的雕塑——橙色响尾蛇和红色眼镜蛇——以及他在过去三年中种植的260棵树中的许多树。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他给我看了他设计的庆祝神经多样性的t恤，并告诉我他正在考虑开一家商店出售这些t恤。他总是有一到十个项目在忙。他哪来的时间?“我睡得不多。”如果他手头没有多个项目怎么办?“事情进展不顺利。一般来说，当我处于一个黯淡和黑暗的地方时，我会关闭我的项目。”

2016年，帕克汉姆出版了一本文笔优美的回忆录《闪亮罐子里的手指》(Fingers In the Sparkle Jar)。这本书毫不留情地描述了他试图通过过量服用来结束生命的一次经历。他说他曾三次认真考虑过自杀。“首先要说的是，每次我都有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自闭症总是加重了这一点。当你与一切都失去联系时，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都不再是关于他们的。人们会说，‘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自私——那些爱你的人怎么办?“他们不在那儿。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它们在那一点上不存在。他们没有办法和你联系。当你完全孤立在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时，你就有危险了。”尽管他嘴上说不需要人，但他显然需要人。

他的狗既是他产生自杀念头的原因，也是他的救赎。有一次，他在失去一只狗后试图自杀。“我的一只狗被车辗过，死在我怀里。这又是不可预测的本质，就像鸟死了一样。这不是任何计划的一部分。”第三次他想自杀时，他的贵宾犬救了他。“我不能离开他们。我在林肯大学参与了一项针对养狗的自闭症患者的小型研究(帕克汉姆作为客座教授进行了这项研究)，16.7%的人记录说他们有过自杀的想法，但没有尝试过，因为他们觉得他们的狗依赖他们，他们太爱他们了，以至于他们不能离开它们。”

我们转到一个更快乐的话题——他的电视剧《地球》的成功。他说，能参与其中是一种荣幸。“在这类作品中，他们使用的都是顶级人物，所以我想说我们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至于说他是新阿滕伯勒，他说这是没有品味的。“我想礼貌地说，我很受宠若惊，但我们目前有大卫爵士在这里，所以我们还不需要新的。”

但他说，我们不需要阿滕伯勒复制品的最重要原因是，世界已经在向前发展。“自1970年以来，我们已经失去了世界上69%的野生动物，而他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所以他能够观察和哀叹的变化是深刻的。他影响了如此多的人，并灌输了对自然世界的热情，这种热情可能没有人能再次做到。我们不能再这样做的原因之一是，在他的任期内，自然世界的大部分地区都遭到了破坏。”

他停顿了一下。“有一个问题:如果戴维爵士在我这个年纪，他会是什么样子?”我有点尖酸刻薄，不是吗?我是一名活动家，直言不讳。我知道我们陷入了深深的困境，如果像我这样的人不站出来说出来，并试图煽动快速的改变，所有的科学都说我们有麻烦了。所以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那不是他的工作。但如果他是我这个年纪，他会做我现在做的事吗?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们对自然世界的热情几乎是完全相同的。我们被保护它的愿望所驱使，我们爱它，我们认为它很美，我们理解它的脆弱。”

对帕克汉姆来说，更紧迫的问题是，作为一名纯粹的活动家，他能否产生更大的影响。他现在正在制作第四频道的纪录片，暂定名为《是时候违法了吗?》他是怎么想的?“嗯，人们正在违法，因为政府让他们几乎不可能不这么做。”他怎么样了?“好吧，我得再问一次自己，怎样才能最有效地利用我?”他本周去监狱探望马库斯·德克尔，这位环保活动人士去年曾与另一位活动人士摩根·特劳兰一起登上肯特郡达特福德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大桥，打出“停止石油”的横幅。这两名男子在吊床上坐了将近40个小时，然后被警察带走，被判犯有妨害公共利益罪，并被判处英国历史上非暴力抗议活动中最长的两次刑期。“马库斯被判两年零七个月，摩根被判三年。极其严厉的判决。”

现在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我进监狱，我会立刻失声。我也会失去部分心智，如果不是全部的话，因为那个环境不适合像我这样的人。我一直很害怕监狱。那么，进监狱是正确的选择吗?有些人会说，这将是一大步，这将传递一个信息，整个曼德拉的事情。”他道了歉。“我不是在拿自己和曼德拉比较，但你知道我的意思。从象征意义上说，这些东西可能非常强大。但这是对克里斯·帕克汉姆的最佳利用，还是想出了其他富有想象力的方式，将信息保留在公共领域?”所以你不认为违法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吗?“好吧，我并不是说这在某个时候可能不会发生。”他继续自言自语。“我需要更加活跃。我已经62岁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努力减轻我对我们这一代人没有尽早完成工作的一些奇怪的内疚。我不禁感到自己有一定程度的个人责任。”他知道自己不能同时代表BBC和激进分子。有些东西必须要放弃。你感觉到他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说，事实上，规划未来毫无意义，因为他无法想象未来。当然，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的日程都排满了，但在那之后，他发现不可能制定长期计划。“夏洛特说我就像一个外星人，因为我没有创造一个想象中的未来。但是期望是你生活中最危险的东西之一。如果你对别人有期望，他们会让你失望。如果你对自己有期望，你就会让自己失败。每当我愚蠢到产生期望时，我总是让自己失望。”

我说，给我举个例子。他看着花园里那条橙色的响尾蛇。“好吧，那个雕塑是狗屎。”我说，几分钟前你还挺喜欢的。“我只是喜欢它的颜色。它又大又凹凸不平。”回到预期。“我在狗身上投资，因为我知道我可以信任它们。他们的爱是无条件的，我对他们的爱也是无条件的。我们给予彼此一切。这其中有巨大的回报，当然，当这种回报被剥夺时，也伴随着巨大的损失。”他听起来很厌世，但我不这么认为。这就是乐观主义者帕克汉姆，甚至可能是浪漫的乐观主义者——如果你没有希望，你不会失望。

我注意到厕所里没有镜子。帕克汉姆是一个英俊、衣冠楚楚的人，我原以为他是一个爱虚荣的人。他觉得自己长得帅吗?他惊恐地看着我。“不!不!“我记得20世纪80年代的一天，我姐姐对我大喊大叫，当时我们住在伦敦的一个合租公寓里:‘你最大的问题是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我不喜欢看自己。显然，我不会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她是什么意思?“我认为这一切都与自我厌恶有关。我不喜欢自己的精神，更不用说身体了。我只能对着镜子刮胡子，所以我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自信过。”我提醒他，他曾经说过，他从来不想要孩子，因为你得喜欢自己才能想要孩子。“是吗?”你会复制你自己。”他还对自己怀有敌意吗?“是的，非常重要。”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许多人对他的爱。但他充分意识到批评者的反感。

我们聊天。关于最近的诽谤案件。我问他怎么样?这场胜利意义重大。“它还没有完成。部分案件要到11月才会开庭。这是一个我被指控给自己写了一封死亡威胁信，并寄给了自己，浪费了警察大量的时间，还吓坏了我的家人。他们拍过电影布特。这是一群不同的人，叫做田野体育频道。”

至于他从Country Squire官司中赢得的9万英镑赔偿金，他说他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也没得到。第二天早上，当事人宣布破产。我必须为法律的维护支付自己的费用，因为我必须接一个民事案件而不是刑事案件。但是正义并没有得到伸张。我还得付律师费呢。我觉得这不公平。”他赔了多少钱?“成千上万。”

该走了。帕克汉姆按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有个帮他做事的司机可以载我去车站。我们站在前面的花园里，等车。我凝视着地平线幽灵般的白色树。这是什么?“这是近年来我生命中发生的最悲伤的事情之一。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是一棵最美丽的山毛榉树。然后前年冬天的一场大风暴把它摧毁了。我无法直视它。这件事发生的那一刻，我开始寻找其他房产。我说，‘那棵树倒了，我不能住在这里。真是令人心碎。“如果你看到它活着的时候，它的形状是最美丽的。只是华丽的。春天的时候，你会走到它下面，沐浴在绿光中。夏洛特说:‘你不能搬家——你刚搬到这里。’”

我想给他一个拥抱的冲动每一秒都在增长。但我拒绝了。他是个才华横溢、敏感的人，但扮演克里斯·帕克汉姆肯定很辛苦。好吧，我说，你可能不太喜欢自己，但我觉得你是个可爱的人。他可能是在伪装，但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哦，你真是太好了。”他几乎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希望我妈妈能在这里听到这些。”

克里斯·派克汉姆的《地球》系列正在BBC iPlayer上播放。该书由克里斯·帕克汉姆和安德鲁·科恩合著，由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出版，定价25英镑。 为了支持《卫报》和《观察家报》，请在以下网址订购guardianbookshop.com。可能需要支付送货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