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ODYMYR ZELENSKY不想考虑长期战争，更不用说向乌克兰人谈论这种可能性了，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梦想着快速获胜。但他正在为此做准备。乌克兰总统在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表示:“我必须做好准备，我的团队必须为长期战争做好准备，在情感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基辅举行的“赞成”国际会议间隙发表讲话时，他显得沉稳而忧郁。在一年前的同一背景下，人们的情绪是乐观的;乌克兰军队成功将俄罗斯军队从哈尔科夫地区击退的消息，在房间里的每一部智能手机上都发出了嗡嗡声。

今年，气氛大不相同。在反攻进行了三个月后，乌克兰在扎波罗热地区至关重要的南部轴心只取得了有限的进展，乌克兰正试图切断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从俄罗斯到克里米亚的“大陆桥”。这需要多长时间，以及是否会成功，这些问题都压在西方领导人的心头。他们仍然在说好话，承诺他们将与乌克兰站在一起，“只要需要”。但泽连斯基，这位对观众有着敏锐感知的前电视演员，已经察觉到他的一些合作伙伴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说:“当他们说‘我们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时，我有这种直觉，通过阅读、听到和看到他们的眼神。”“但我看到他或她不在这里，不在我们身边。”一些合作伙伴可能会把乌克兰最近在战场上遇到的困难视为迫使其与俄罗斯谈判的理由。但“这是一个糟糕的时刻，因为普京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在未能迅速压垮乌克兰之后，普京似乎下定决心要耗尽这个国家的力量，并消磨其合作伙伴继续为其提供资金和武器的决心。他的目标是让乌克兰成为一个功能失调、人口减少的国家，其难民给欧洲带来麻烦。但泽伦斯基表示，俄罗斯本身很脆弱。普京“不明白，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他会输。因为60%或70%的俄罗斯人支持他并不重要。不，他的经济会失败。”随着乌克兰加大对俄罗斯境内的打击力度，俄罗斯人将开始提出一些尴尬的问题，即他们的军队无力保护他们，“因为我们的无人机会降落”。

与此同时，乌克兰总统也意识到，如果西方开始撤回对乌克兰的经济支持，乌克兰将面临的风险。这不仅会损害乌克兰的经济，也会损害其战争努力。他说得很直白。“如果你不支持乌克兰，你就是支持俄罗斯，如果你不支持俄罗斯，你就是支持乌克兰。如果合作伙伴不帮助我们，那就意味着他们将帮助俄罗斯取得胜利。就是这样。”

乌克兰总统在吸引西方公众方面表现出色，常常超越他们的政客。他仍然认为，“说服政府，(让他们)相信自己站在正确的一边”的最佳方式是通过媒体推动他们。人们阅读，人们讨论，人们下定决心，人们推动，”他说。在战争初期，是公众舆论驱使政客们增加对乌克兰的武器供应。他认为，缩减援助可能不仅会激怒乌克兰人，还会激怒西方选民。他们会开始问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们失去乌克兰，人们不会原谅(他们的领导人)。”

如果普京希望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会给他带来军事上的胜利，那他就错了。特朗普“永远不会”支持弗拉基米尔·普京。“这不是强大的美国人会做的事。”他预计，如果乔·拜登再次当选，他将坚持到底。(“他们想要阿富汗吗，第二部分?”)他希望欧盟不仅会继续提供援助，而且会在今年就乌克兰的入盟进程展开谈判。(人们普遍预计这将在12月的峰会上实现)。它会给人们带来这种能量。”

保持士气是至关重要的。泽伦斯基表示，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在前线取得有限进展也至关重要。“现在我们有了行动。是很重要的。”在经历了最初的惨重损失和仓促调整战术之后，乌克兰士兵终于突破了俄罗斯在扎波罗热地区三条主要防线中的第一条。泽连斯基坚持认为，重大突破仍有可能到来:“如果我们把他们从南方赶走，他们会逃跑的。”

在反攻的次要战线，东部城镇巴赫穆特附近，乌克兰军队也在慢慢夺回领土。“在全面战争的最初几天，我们不断被击退。每一天。他们占领了一些城市，数百个村庄。”现在，乌克兰军队正在缓慢前进。但军队面临着一项艰巨的任务，即将沿任何一条轴心的进展转化为战略突破。

在回应西方对进攻缓慢的抱怨时，泽伦斯基表示，这反映了极端的危险程度。夺回地盘需要在保护尽可能多的生命之间取得平衡。士兵们需要降低风险:进行侦察，使用无人机，避免直接冲突。他说，如果乌克兰听从建议派遣更多的军队，将会损失“数千人”。这不是那种“国家领导人说代价不重要”的战争。这就是他与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之间的区别。“对他来说，生活什么都不是。”

数月以来，人们一直对反攻抱有期望，泽伦斯基现在正在根据现实调整自己的言论。他说，胜利不会“明天或后天”到来。但这不是什么虚幻的梦。乌克兰理应获胜，西方也应该支持它。他说，俄军正在损失“很多人”，并重新部署预备队以阻止乌克兰的推进，“这意味着他们输了。”

泽伦斯基大声敲着桌子，断然拒绝与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妥协的想法。他说，“只要俄罗斯还在乌克兰领土上”，战争就会继续。谈判达成的协议不会是永久性的。这位俄罗斯总统有在俄罗斯边境制造“冻结冲突”的习惯(比如在格鲁吉亚)，这本身并不是目的，而是因为他的目标是“重建苏联”。那些选择与克里姆林宫对话的人是在“欺骗自己”，就像1938年在慕尼黑与希特勒签署协议却眼睁睁看着他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西方领导人一样。“错误不在外交。错误在于与普京的外交。他只和自己谈判。”

泽连斯基认为，削减对乌克兰的援助只会延长战争。这将给西方在自己的后院制造风险。我们无法预测，在欧洲国家的数百万乌克兰难民会对自己的国家被抛弃作何反应。乌克兰人总体上“表现良好”，对那些庇护他们的人“非常感激”。他们不会忘记这种慷慨。但如果欧洲“把这些人逼到墙角”，那将不是一个“好故事”。

与此同时，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将意味着乌克兰面临一个岔路口。这个国家将失去更多的人，在前线和移民。这需要一个“完全军事化的经济”。泽连斯基表示，政府必须把这种前景交给公民;新的社会契约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决定。开战近19个月后，总统说他已经“从道义上”做好了转变的准备。但是，只有当西方支持者眼中的软弱成为一种“趋势”时，他才会向他的人民提出这个想法。那一刻到来了吗?不，还没有，他说。“感谢上帝”。